十二岁的沈宗年住进谭家那天,谭又明正在后院拆天文望远镜。两个少年隔着满地支离破碎的金属零件对视,谁都没料到这场相遇会绵延十六年。小潭山没有天文台,就像他们之间永远差一句告白,在"兄弟"与"恋人"的模糊地带里,藏着最深的暗涌与最甜的煎熬。
藏在望远镜里的心事
谭又明总说天文望远镜能看到光年之外的星星,却看不清站在身旁的沈宗年。他习惯用张扬掩盖悸动,把对方递来的温水说成"多管闲事",却在深夜偷偷收藏那人用过的草稿纸。那些写满公式的纸张边缘,总留着沈宗年无意识画的小月亮。
沈宗年的克制是另一种温柔。他记得谭又明所有过敏原,记得他观测流星雨会忘记穿外套,却不敢承认这些记忆早已超出兄弟情谊。当谭又明第37次抱怨"小潭山该建个天文台"时,他默默在建筑系作业里设计了观星台模型,最后又撕碎扔进垃圾桶。

冰可乐与热牛奶的战争
谭家冰箱永远上演着对峙:左边是谭又明成排的冰镇可乐,右边是沈宗年准备的温牛奶。他们为这种差异争吵过无数次,直到某个雨夜,发烧的谭又明发现床头放着加热到52度的可乐——那是沈宗年查阅三十页营养学论文后,计算出的最佳饮用温度。
十六年来他们用相反的方式表达在意。谭又明会突然把沈宗年的白衬衫染成星空蓝,沈宗年则坚持在对方每个生日烤无糖蛋糕。这些看似对抗的举动,实则是心照不宣的试探,像两颗行星维持着微妙引力,既不敢靠近又无法远离。
撕碎的明信片与未寄出的信
谭又明书桌抽屉里有十七张撕碎又粘好的明信片,每张都写着"我们去看真正的天文台吧"。而沈宗年衣柜深处藏着牛皮纸信封,里面是没写完的情书,开头总是"又明,其实小潭山的星空已经......"
他们各自以为藏得很好,却不知道对方早发现了这些秘密。谭又明见过沈宗年抚摸信封时颤抖的手指,沈宗年则撞见过谭又明对着拼凑的明信片发呆。那些没说破的瞬间堆积成山,比小潭山更高,却比少年心事更轻。
终于晴朗的梅雨季
第三十二个共同度过的梅雨季,谭又明抢走了沈宗年准备扔掉的第108版观星台设计图。雨滴砸在图纸上的声音里,他第一次完整叫了对方名字:"沈宗年,我们明天就去建这座天文台。"而沈宗年握住了他沾满雨水的手腕,体温透过皮肤传来,像迟到了十六年的答案。
那天小潭山依旧没有天文台。但谭又明终于明白,沈宗年眼里的星光比任何望远镜看到的都亮;沈宗年也发现,谭又明掌心的温度,比所有观星设备记录的数据都真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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